第四章 第六识

序曲：致那即将破碎的世界，末元前夕

第四章 第六识

自那日中年人造访已过去了四日，巫天行的身体以超乎常理的速度迅速的恢复起来，甚至还要超过自己之前的体能，巫天行自己也把这种超乎常理的现象当做是栾晓颖的异能的持续影响，过一段时间就会平复下来的。

期间巫天行也了解了一下自己昏迷之后发生的事，原来当天李小川看到自己被巨虫吞进肚子之后竟直接暴走，生生将那巨虫撕成了碎片，后来赶到的秩序者合力才压制住李小川。至于栾晓颖，竟然是相当于一个人形BUG的存在了，她转校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连自己牺牲“瞳”为代价施展的“驱散”对其都没有作用，她身上没有古怪才怪。

“你血脉中的力量越来越暴戾和不稳定了，你这么一直压制着也不是什么办法，明天，今天我们就去找老师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巫天行看着刚刚结束打坐的李小川说道。

“这玩意还真是麻烦，什么血脉返祖觉醒的，我早晚得被这玩意给折腾疯喽。”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小川难得的严肃的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麻烦东西，估计你早就被埋到坟包子里了，然后坟前头立快破木牌，上面写着‘无名氏’之墓，或许连木牌都没有。”

巫天行整理好衣服，不紧不慢的打趣道。

“哈哈，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话说，今天那美女怎么没来找你？哎，怎么就没有美女来找我呢？来来来，你看看你看看，看我这肌肉，这腹肌，看看看看……”

“额，好了好了，我对同性真的没什么兴趣，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赶紧收拾收拾去老师那吧，快点的。”

巫天行抚着额头颇为无语的制止了眼前这位正在向着墙壁展示自己肌肉的奇葩。

“时间还早，去学校看看吧，看看那得关联性恢复得怎么样了，我倒是很好奇秩序者们是怎么做出这种机器的。”

学校外。

“走吧，没必要早这里呆着了。”巫天行看着校园里欣欣向荣的环境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就在刚刚，巫天行仔细的观察了半月前那场打斗所造成的破坏，竟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连巨虫钻出的那个地洞也被诡异的填平了，而被战斗波及到的墙壁和周边的娱乐设施，都好好的摆在那里，学生们欢声笑语，显然，在他们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半月前那场打斗的记忆。

“连建筑和地面都被恢复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人工的痕迹，完全没有，就像是……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等等！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我产生错觉了么？”

“是利用集体的记忆直接产生的关联性来进行破坏的修复么？当所有人认为正方体是方方正正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产生怀疑的时候，即便是圆形和不相干的形状也会变成正方体，强制的将记忆拆分和引导，只要将想要呈现的某种结果以电磁波的方式辐射开来……”

“然后，一切都会以完全符合逻辑的因果和关联性自行运作，最后达成的效果便是你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了。因的拆分和果地建立。”一个略带沙哑却是很有磁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李小川暗呸一声晦气，悄然的站到了巫天行的身前，挡住了这发出声音的人的视线，双脚叉开微微下蹲，下垂的双手看似放松，实则正在蓄力，只要眼前这人有任何的攻击倾向，李小川可不介意来个猴子偷桃。

刚刚出声说话的，是一个头发略显花白，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的老人。老人摘下眼镜，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个只要自己有任何的异动就会骤然发起攻势的小子。

李小川现在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没有察觉到敌人的靠近也就罢了，毕竟现在这里是重点监护的安全地区，谁也不可能时刻紧绷着精神保持警觉，可是面前这个老者却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一种难以名状的错觉——即便发动自己最猛烈的攻击，也不能把对面的老者怎么样。当然，暴走那种非掌控性力量除外。仅是片刻，李小川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们是二班C组的学员吧？”老人停止了对李小川的施压向旁挪动了几步，毕竟，时刻处在随时都要遭到猛烈的攻击的地方也不是很好受。

李小川暗暗吐出一口气，随手抹了一把额头：“我是C组，他是A组的。”

“我在这里测试新机器的运行状况，看样子蛮好的，你们要回基地么？我可以捎上你们。你们班主任老师有事出去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所以暂时由我代替班主任。”这班主任，说的就是去医院看望巫天行病情的中年人。

“……老师，你刚刚窥伺了我的想法，是怎么做到的？是……这副眼镜？”巫天行有些吃惊的看着老人抬了抬手中的眼镜。

“啊，我鼓捣的小玩意，不过相比于这个残次品，我更好奇的是你刚刚的想法，你是怎么想到那机器的工作原理的？”

“那不过是小孩子一厢情愿的天真想法罢了。”

“喂喂，老师，我可不可以把你刚刚的行为当做是老师初见学生的下马威？”

李小川显得有些不耐烦。

“哈哈，当然可以了。”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向你挑战？你这一记闷棍敲的我心里有些不爽啊。”

“当然，随时欢迎，不过，你要确认你能打得过我。”


这是一间封闭的房间，大概有10X10X10米的见方，房间四周的墙壁无规则的布满了棒球大小的孔洞，房顶则是一大块光可鉴人的钢板，地面被乳白色的皮垫子占满，让看见的人不禁想到一大块炖好的肥猪肉。墙面与地面相接的地方有四道深槽，里面填满了棒球。

然而在这个房间中的伸着短裤汗流浃背的巫天行，则完全没有那闲工夫去想吃的，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小子，下一波攻击来自5分钟后，好好休息吧。”房间内明明没有扩音设备，但是身处房间内的巫天行却是听得真切。

“前几波的攻击你躲避的不错，不过这次我要发送电磁波干扰你的听力和身体的感触了，就必须完全依靠你的第六识了，准备好！来了！”

“老崔居然收了个资质这么好的学生，我得看看有没有挖过来的机会。”不消说，能这样想的，一定是给巫天行和李小川下马威的老人了。

老人紧盯着面前的屏幕，屏幕上穿着短裤的青年，恍若喝醉酒一般前后乱晃，虚浮的脚步甚至差一点把自己弄得摔倒，手臂上下划弄着似是想要找回平衡感。

“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只会比他更滑稽。”老人扫了一眼身旁一个深棕色头发
15、6岁的少年。“你比他差的太远了。”少年正在忍着不笑的脸马上僵住了，一直在其身后诡异的漂浮着的书包更加诡异的颤动了起来。

巫天行的感觉十分不好，十分难受，试想一下吧，你所有的感觉突然错乱了，眼睛不能看耳朵不能听，鼻子也不能闻，对于身体的感触也失去了，虽然只是错乱而不是完全的消失，但是这也十分难受了，就像是用自己的意识来操纵一个自己完全不会驾驶的复杂的机器人，然而自己还无法屏蔽这个机器人带给自己的不协调，别说什么躲避一会的攻击了，就连做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嗖嗖嗖嗖嗖……”

“是棒球的声音么？不对，不能再依赖听觉了。”

“嘭嘭嘭”穿过孔洞而来的棒球直直的打到了巫天行的身上，让好不容易站直的巫天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还是太依赖身体的感觉了，老师说过，要让不可控的‘感觉’自己浮现，然后捕捉它的来路，观察它的去路，那个未来未去的时候……第六识……第六识！！”

巫天行猛的甩了一下头，堪堪的躲过了急飞而来的棒球。

两个，三个，四个……十五个……二十个！两分钟内，上百个棒球从四面的墙壁飞出，在房间中乱弹乱射，而其中却是很少，甚至说是几乎没有击中巫天行的棒球，每当棒球快要击中巫天行的时候，巫天行总是巧妙的扭转身体，或者用肢体将棒球带离原来的轨道。巫天行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江河中的一叶扁舟，任尔狂涛怒吼，我自顺其自然，随波逐流，于其激荡的波涛中自由穿梭，完全不用考虑被波涛掀翻了船的可能。

屏幕前，一老一少俱皆震惊，这！这怎么可能！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直接躲开和扰乱棒球飞行的轨迹，这不像是巫天行在动，反而像是这上百的棒球在自己躲避生怕碰到巫天行一般！

墙壁的空洞中不在投射出棒球了，巫天行还保持着躲避开最后一枚棒球的姿势，静立、不动，短时间内如此强烈的运动居然连呼吸都没有紊乱。

屏幕前的老人有些发呆的看着屏幕中静立的人，即便是自己也不能做得如此完美吧，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笑着摇了摇头，按动键盘，将屋内的电磁干扰去掉了。

电磁干扰被去掉的一瞬间，巫天行就软软的躺了下去。